

熊审任楚国第二十三任君王(楚共王)。于公元前590年即位,公元前560年去世,在位31年。
楚共王熊审雕像
熊审即位后,在令尹子重、司马子反等大臣的辅佐下,料理完楚庄王丧事后,把注意力转向东方,一方面与齐结盟,另一方面把矛头继续指向晋国及其盟国。但楚共王缺乏治国经验,亦无争战阅历,全靠令尹子重等一班旧臣支撑。而子重等又居功自傲,在强敌面前,不顾国家利益,伸手要赏田,目的未遂后又贪婪侵占,终演成内乱,楚国霸业开始衰退。而楚共王在位后两年,利用庄王的声威,邀诸侯结下的蜀之盟,则是楚国霸业达到鼎盛之时。但盟后不久,晋与楚又展开了激烈的争夺,焦点在于争夺郑、宋。楚共王虽然想在争霸中压倒晋国,但他却没有楚庄王那样卓越的政治远见和军事才能。楚由此而衰也是必然的。
公元前589年(楚共王二年)春,齐国出兵攻打鲁国,并夺取了鲁地汶阳之田。夏6月,晋国派郄克率兵和鲁、卫两国军队攻打齐国。郄克是满怀着怨恨率军伐齐的,那还是三年前的事,郄克为晋使,和鲁使卫使一起到齐国谒见齐顷公。齐顷公竟然派了三位身体有缺陷的人接待他们,在接待中,齐顷公母亲好奇,便在楼上看热闹,不慎笑出声来。郄克受辱,大怒,发誓要报此仇。这次伐齐,定报当年受辱之仇。郄克率兵和鲁、卫两国军队大战于鞍(今山东省济南市西北),齐军大败,齐被迫归还鲁之“汶阳之田”。
这年秋,楚国为了援助齐国,准备讨伐鲁国。出师之前,派申公屈巫到齐国访问。屈巫一反常规,带着亲属和细软同行,他要利用这次出访之机到郑国娶夏姬(即夏征舒之母),决定一去不复返了。令尹子重和司马子反联合沈尹和王子罢,以屈巫叛国之罪杀死了他的族人子阎和子荡,以及黑要和清尹弗忌,瓜分了他们的田宅和仆妾。巫臣自晋传话给子重、子反:“必使尔疲于奔命以死。”此后在巫臣建议下,晋景公遣巫臣去吴,与吴通好,教吴以先进军制与战术,并使其子狐庸为吴行人,以联络诸国,吴子寿梦开始强大。
同年冬天,令尹子重率军伐鲁,先攻打卫国,接着又从蜀(鲁地,今山东省泰安市东南)攻鲁,兵抵阳桥(今山东省泰安市西北),鲁国无力再战,只好向楚国求和,赠给楚国执斫(木工)、执针(缝工)、织纴(织工)各一百人,以公子公衡为人质。子重同意并接受了鲁国的条件。冬11月,令尹子重与鲁、蔡、许等国国君及秦、宋、成、卫、郑、齐、曹、邾、薛、鄫等国大夫会盟于蜀(今山东省泰安市东南)。这次盟会规模甚大,堪称春秋时期最为著名的一次盟会。晋在楚北上伐卫、鲁及盟会各国中,始终不敢出兵对抗。此事虽发生在楚庄王去世后两年共王之世,但他的霸业与影响乃未衰退,故“蜀之盟”实际上是庄王霸业的继续。
公元前587年(楚共王四年),郑国派兵去许国疆理田地,被许击败。郑又接着讨伐许,夺取鉏任、冷敦之田(今河南省许昌市境内)。晋国见有机可乘,以救许为名,兴兵攻郑。楚国立即派子反(公子侧)率军救郑,于是郑、许两国国君在子反面前争辩是非屈直,而子反却无法决断。
公元前586年(楚共王五年),许灵公到楚国状告郑国侵犯国土等罪行,郑悼公也赶到楚国进行争讼。因郑申辩的理由不够充分,令尹子重未经深思熟虑的认真分析,便扣留了郑臣皇戌与子国(公子发)囚禁于楚,由此,把郑推进了晋的怀抱。郑悼公不服,回国后就派公子偃赴晋国请盟,与晋会盟于垂棘(晋地,今山西省潞城县北),背楚亲晋。同年冬,晋以郑服,而会齐、鲁、宋、卫、曹、莒、邾、杞之君与郑悼公盟于虫牢(今河南省封丘市北)。郑背楚附晋及诸侯与郑结盟,是楚国外交争霸斗争中的严重失策。
公元前585年(楚共王六年)秋,楚国不甘心轻而易举地失去郑国,命令尹子重举重兵伐郑。当年冬,晋国中军帅栾书(栾武子)率大军救郑,与楚军在绕角(今河南省鲁山县东)相遇,楚见敌众我寡便主动撤退。晋军乘势攻蔡,楚公子申、公子成率军与申、息两国军队联合救蔡,相遇诸桑隧(今河南省确山市东),晋军是战是退,将帅意见不一,栾书持慎重态度,还是撤军了。可见楚国的霸威犹存,以至晋不愿与楚正面较量。公元前584年(楚共王七年),楚令尹子重又率军伐郑,驻军于汜(今河南省襄城县),八月,晋景公会齐、宋、卫、鲁、曹、莒、邾、杞之君会盟于马陵。诸侯不敢再南面事楚。郑趁势众围攻楚军,俘虏了楚郧公钟仪,并把他献给了晋国。巫臣为晋通好于吴,教吴叛楚。吴开始伐楚,伐巢,伐徐,入州来。子重自郑东御吴,因吴国军队攻击勇猛,子重、子反兵败撤退。蛮夷属于楚者,尽为吴人占取。
公元前583年(楚共王八年),晋栾书又领军伐蔡,接着犯楚,俘虏了楚大夫申骊;攻沈,俘虏了沈国国君揖初。这样一来,原从楚的中原诸侯,又都投入了晋国的怀抱。晋景公遣韩穿赴鲁国,命鲁归汶阳之田给齐。晋景公这种出尔反尔的举动,引起了中原各国的不满。楚国抓住“诸侯贰于晋”的有利时机,采取拉拢与打击相结合的方针与战略,立即与晋展开了争夺与国的斗争。
公元前582年(楚共王九年)秋,楚因北境、东境两面受敌,便以重赂求成于郑。郑成公与楚公子成会于邓国。同年秋季,郑成公害怕晋伐郑,亲自去朝晋。晋以其贰于楚,便把郑成公软禁起来,随即命令栾书率兵伐郑。郑派使者到晋国求和,晋不同意和,并杀了使者。楚令尹子重也立即举兵伐陈以救郑,陈对楚余悸未消,当即向楚求和。冬季,子重又领兵自陈伐莒(今山东省莒县),其意是警告晋的附庸。莒国毫无防备,楚军势如破竹,但在战斗中楚将公子平不慎被莒军俘虏。楚军要求以遣返莒国的俘虏交换公子平,但莒人不同意,并杀死了楚将公子平。楚军大举进攻,连破莒国渠丘、莒都、郓城等地,莒军大败。晋、楚在激烈争夺的同时,双方已开始进行试探性地讲和。晋景公在士夑(范子文)的建议下,把两年前被郑国俘获并转送给晋国的楚人钟仪放回楚国,让他促成晋楚两国的和好。晋景公以厚礼相送钟仪回楚国,据《左传•成公九年》记载,晋景公释放楚囚钟仪,“重为之礼,使归求成。”当年冬,楚国派太宰公子辰(子商)出使晋国,以表达楚与晋和好的诚意。此即《左传•成公九年》所记,楚共王也派公子辰使晋,“报钟仪之使,请修好结成。”
公元前581年(楚共王十年)晋景公去世,其子晋厉公即位。晋为稳定局势,急与诸侯国请和。春,晋国派大夫籴茷到楚国回访,不久,晋国放郑成公回国复位。这一系列的友好交往,为楚晋两国的和平结盟创造了条件。
公元前580年(楚共王十一年),晋厉公与秦桓公于令孤(晋邑,今山西省临猗西)结盟。但秦桓公回国后即背盟,秦与白狄便乘机伐晋。郑、鲁为经常受晋国的凌辱也想雪耻,其他各国对晋也貌合神离,存有二心。至此,晋国已感到无力再与楚国争霸。宋卿华元(当时宋国由右师华元执政)得知晋、楚两国使者频繁互访,谋求和好,自忖与晋正卿栾书、楚令尹子重皆有深交,便主动出来斡旋,以促成晋楚结盟。
公元前579年(楚共王十二年)春,经过华元的斡旋和努力,晋大夫士燮与楚公子罢、许偃盟于宋西门之外,达成协议并草签了和约。然后,晋国派大夫郄至到楚国莅盟,楚国派大夫公子罢到晋国莅盟,即正式通过和约,史称“宋西门之盟”,也即“华元弭兵”。
楚共王熊审即位后,“少主社稷”依靠叔父子重等一班庄王的旧臣辅佐,虽霸势转弱,但仍遵循先君北上争霸的路线,继续与晋国展开了激烈的争夺,保住了大国霸主的地位。
楚、晋争霸,直接受罪的是处于中间地带的宋、郑等中小国家,这些国家的统治者与广大臣民都渴望和平,停止战争。而楚、晋长期争战,使双方国力下降,都有力不从心之感。因此,宋西门之盟是楚、晋长期争霸势均力敌和国内社会矛盾激化的产物。它深刻地反映了楚、晋两国和中小国家人民痛恨战争要求和平的愿望,成为春秋时期大规模弭兵运动的先声。但是,宋西门之盟只是楚、晋双方暂时缓解激烈争夺之举,其后双方对中间地带的争夺,仍在不断的进行。
公元前578年(楚共王十三年),晋厉公联合齐、鲁、郑、宋、卫、邾、曹、滕等国军队攻打秦国,在麻隧(秦地,今陕西省泾阳县北)大败秦军,深入到秦国腹地。
公元前577年(楚共王十四年),郑公子喜率军攻打楚之亲国许,许胜郑败。郑成公不甘心失败,又立即亲率大军攻打许国,攻入外城,许被迫与郑请和。郑欺凌许国,楚国难以容忍,决定帮助许国教训郑国。
公元前576年(楚共王十五年),楚、晋“宋西门之盟”和约签订的第四年,楚人发现和约麻痹了自己而放纵了敌人,便策划应变措施。据《左传•成公十五年》记载,子囊提醒楚共王说:“新与晋盟而背之,无不可乎?”子反说:“敌利则进,何盟之有?”楚共王为帮许国教训郑国,便亲率大军伐郑,至暴隧(今河南省原阳西),接着又伐卫,至首止(今河南省睢县东)。许国惧怕郑再次讨伐,请求迁到楚国。楚准许将其迁于叶(今河南省叶县南),从此成为楚国的附庸,许国旧地为郑国所有。
这年夏、秋之交,宋国内乱,左师、大司寇、少司寇、太宰、少宰俱奔楚避难。他们是华元的政敌,由此华元与楚之间就发生了隔阂。晋国的伯氏受郄氏迫害,大夫伯州犂奔楚。不久,楚共王任命伯州犂为太宰。
同年冬,晋士燮、齐高元咎、宋华元、卫孙林文、郑公子蝤、邾人会吴于钟离(今安徽省凤阳县东),晋与各国及吴国相会,其目的是把矛头指向楚国。楚与晋抗争,焦点都在争取郑国和宋国。
公元前575年(楚共王十六年)春,楚共王派公子成赴郑,以汝阴之田求和,郑获得利益后,便亲楚叛晋,郑子驷与楚共王在武城结盟。楚对郑采取一打一拉的策略,取得了成功。同年初夏,郑子罕领军攻打宋国,宋军大败。郑叛晋,又打败了宋国,晋国当然不会坐视不理,于是下决心讨伐郑国,以栾书为中军元帅,士燮佐之;郄锜将上军,荀偃佐之;韩厥将下军,其佐荀窑留守;郄犨将新军,郄至佐之。率领四军(上、中、下、新)及卫、齐、鲁三国军队伐郑,郑向楚告急求援。楚共王命司马子反将中军为元帅,令尹子重将左军,右尹子辛将右军,共王自己随中军行进,统领三军,会同“东夷”的一些“蛮军”救郑。6月,在鄢陵地区(今河南省鄢陵西北),晋、楚两军相遇,战争一触即发。楚共王登上楼车,瞭望晋军。晋国将军吕锜乘楚不防,一箭射中了共王的眼睛,楚共王召来射手养由基,命他射杀吕锜,养由基举弓一箭射中了吕锜的咽喉,吕锜伏于弓套而死。
养由基举弓射晋军
楚共王中箭负伤的消息很快传遍楚军,造成人心浮动。晋军乘势猛攻楚左、右军,楚军抵挡不住,纷纷向颍水北岸方向败退。双方从清晨一直打到夜幕降临,楚军损失很大,公子茂也被晋军俘虏。楚共王只得收兵,而晋军见天色已黑,也暂时中止了追击。当天夜里,楚中军帅子反检查救护伤兵,补充兵卒战车,修理甲胄兵器,整顿部队,准备明日再战。晋军方面见楚还不服输,也积极行动起来,补充军队,秣马厉兵,准备来日再一决雌雄。
为了使这场战斗取胜,楚共王立即召见子反讨论对策。不料子反的家仆谷阳看到主子日夜操劳,非常心疼,为了让主子解乏,竟然违犯军规,献酒给子反,子反饮酒过量,早已酩酊大醉。共王见状无法取胜,大声叹道,怕是天意要让我败呀!只好连夜领军撤退。养由基把公子反绑在车上,行了两百多里,他才醒来。知道自己醉酒误事,大叫谷阳,痛哭失声。楚军退至随地瑕时,楚共王怕公子反畏罪自杀,特别昭令说:过去的时候,令尹成得臣因为先王不在军中,打了败仗,自杀谢罪,尚在情理之中。这次是我亲自率军打仗,公子反只是副将,如有失误,全因寡人之过失也,不必责怪公子反。谁知令尹子重平时与子反不和,便利用这一事件大做文章,他派人对子反说,以前将领兵打了败仗是怎样自处的,你应该明白。这分明是要子反以子玉为榜样自尽以谢国人,迫使子反自杀身亡。共王听说子反自尽的消息后,心里十分难过。楚共王难过的不仅仅是子反死,而是他缺乏实战经验。一是用人不当,让令尹子重听从司马子反的指挥和调遣,完全违背了主次关系,颠倒了尊卑的顺序,加之子反又不尊重子重,军帅之间不合,这就给楚军投上了一层令人忧虑的阴影;二是楚共王缺乏耐心,两军胜负未定就弃军而逃,没有尽到一个国君在战上应尽的责任,导致楚军不战而败。
公元前574年(楚共王十七年)春,舒人借楚败于晋之机,以为有隙可乘,舒庸潜(今安徽省六安市境内)串通吴国军队围攻巢邑(今安徽省巢州市境内)。楚共王派公子橐率军东征,赶跑了吴国军队,一举击灭了舒庸。同时,郑国并没有因楚国军队在鄢陵之战败了而背楚从晋,反而出兵袭击晋国。同年夏,晋厉公会同周、齐、宋、鲁、卫、曹、邾等国军队攻郑,楚共王命子重率军援救,晋等各国军队因害怕而主动撤退。同年冬,晋又会同上述军队伐郑、围郑。楚公子申率军救郑,各国军队又畏楚强而退。同年末,晋厉公及其嬖臣杀了“三郄”(郄锜、郄犨、郄至)。鄢之战后,楚晋双方实力未减,继续保持两强并霸的态势。
公元前573年(楚共王十八)年,晋栾书、中行偃联手杀了晋厉公,迎晋襄公14岁的玄孙子周立为国君,是为晋悼公。同年夏,郑乘晋厉公被杀,晋悼公初立之机发兵攻宋,至曹门(宋西北城门),又会楚军取朝郏(今河南省夏邑),楚、郑联军攻占彭城(今江苏省徐州市),使奔楚的宋鱼石等五大夫居此,并以三百乘兵力帮助戍守。该年秋季,宋派军围彭城,力图夺回,楚子重再度率军伐宋,以救彭城。宋华元赴晋求援,晋悼公领军救宋,楚军撤退。
公元前572年(楚共王十九年),晋与宋、鲁、卫、曹等国组成联军帮宋攻打彭城,宋五大夫投降。接着,晋等国联军又乘胜南下,进攻楚地焦、夷和楚盟郑国。秋,楚子革率兵救郑,并攻打宋之吕、留二邑。郑亦攻宋,取宋地犬丘。次年,楚共王为争彭城,楚联郑两次攻宋,均未夺回彭城。
公元前571年(楚共王二十年),楚右司马公子申因贪黩跋扈,接受贿赂,侵夺令尹子重和左司马子辛的职权而被杀。7月,郑成公卒,其子郑僖公即位,晋乘机攻郑,并会宋、鲁、卫、曹等国大夫于戚,决定在虎牢(郑地)筑城以逼郑,郑因害怕而背楚亲晋。
公元前570年(楚共王二十一年)夏,晋国征服郑国后,便想进一步与吴国修好,以孤立楚国。令尹子重率军伐吴,命邓廖将军率300“组甲”、3000“披练”侵吴。楚军首次东渡长江,攻取鸠兹(今安徽省芜湖市东),吴军拦腰截击,邓廖被吴军俘获,楚军仅剩组甲80、披练300幸免。楚军撤退后,吴军立即渡过长江,攻占驾邑(今安徽省无为县)。时隔不久,子重病故,子辛为令尹。子辛的贪黩胜过公子申,向陈国索贿太苛,原楚之属国陈因不愿接受楚令尹子辛无止境的索求,被迫背楚投晋。陈背楚从晋后,楚一直对陈用兵不止。
公元前568年(楚共王二十三年),楚出兵伐陈,质问其背楚的原因,陈回答说:“由令尹子辛实侵欲焉”。楚共王便立即杀了子辛,任命子囊(公子贞)为令尹。当年冬,楚令尹子囊不顾诸侯戍陈,率军攻陈。
公元前566年(楚共王二十五年),楚子囊又领兵攻陈,包围了陈都。晋联合鲁、宋、卫、莒、邾、曹诸国军队救陈,因诸军意见分歧,迟迟未能出兵,陈不得不向楚求和,背晋附楚。同年,郑僖公赴晋会时,被不愿背楚之子驷所杀,其子郑简公即位,年仅5岁。
公元前565年(楚共王二十六年)夏,郑国的执政大夫认为郑僖公已死,新君年幼,是他们争功的时侯到了。于是,便出兵偷袭楚国的附庸蔡国,俘虏了蔡司马公子燮。同年冬,楚令尹子囊即率军救蔡伐郑。郑国大夫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,有的主张向楚求和,有的主张与楚打晋国一定会出手相救的,一时争论不休。执政子驷说,形势危及,民众已急不可耐,我们姑且先顺从楚人吧!以后晋人打来我们再顺从晋人就是了。郑人对策已定,一方面派人与楚国议和,一方面派使者向晋国说明与楚议和事出无奈。晋人不仅不谅解郑人的处境,而且对郑人的左右摇摆十分不满。
公元前564年(楚共王二十七年),晋出动四军联合齐、宋、鲁、卫军队伐郑,郑十分俱怕而求和,与上述各国结盟于戏。不久,楚共王领兵攻郑,郑不顾对晋“口血未干而背之”,又与楚和,盟于中分(郑都城中里名)。适逢共王母亲去世,共王为给母亲办理丧事,未能定郑而还。
公元前563年(楚共王二十八年),晋国会同各国军队伐郑,楚令尹子囊率军前来救郑,与晋等国军队“夹颍而军”。晋悼公采纳了中军帅荀窑“三分四军……以逆来者”的建议,即将中、上、下、新四军各分为三部,出战时每军只调用一部进行轮番攻击,这就造成楚军疲于奔命的应战。郑人见楚军只是忙于应付,难以取胜,郑简公急忙送给晋悼公一份厚礼,郑便与晋会盟。楚国大为不满,便扣留了郑国派来的两位使者。
公元前562年(楚共王二十九年),楚、晋相争,郑诸大夫已经感到楚军弱于晋军,与其两面应付,不如弃楚与晋结盟,以减轻压力。这年夏,郑果然向宋挑衅,晋悼公即会各国军队伐郑、围郑,郑请盟于亳北(今安徽省亳州市)。楚闻讯,向秦求助,楚共王领楚、秦联军救郑,郑简公迎接,与楚、秦联军伐宋,以激怒晋国。晋果然联合各国军队伐郑,声势浩大。郑派人赴楚,告之“将服于晋”,共王深感楚力已不如晋,不敢贸然出兵与晋等国军队对抗。
公元前561年(楚共王三十年),吴王寿梦去世,其子诸樊继位。楚共王晚年,楚国在东面得大于失,局势较为平静。冬,楚令尹子囊、秦庶长无地伐宋,师于杨梁,以报晋之取郑。楚共王夫人秦嬴(秦景公妹)返秦省亲后归楚。司马子庚(公子午)聘于秦,通报夫人平安。
公元前560年(楚共王三十一年),楚共王积郁成疾,他自以为无德,自少主社稷,却未及习师保之教训,而亡师于鄢,以辱社稷,为大夫忧,请谥为“灵”或“厉”(皆恶谥)。其实,共王从小就生长在荣华和安宁之中,父王和师保对他的训诫和教育,只是细心地把他培养成为一个仁厚贤明的国君,而没有大胆地去锻炼他成为一个英勇果断的统帅。在鄢陵之战前,他还从未见过政治上和军事上的大波巨澜。所以,一旦事态危急,他便优柔寡断,甚至失态。据《左传•襄公十三年》记载,共王死后,子囊说:“赫赫楚国,而君临之,抚有蛮夷,奄征南海,以属诸夏,而知其过,可不谓共乎?请谥之‘共’。”楚共王临死前自感惭愧,要臣下给予恶谥,这种自责精神,说明他未忘记先祖霸业。子囊寥寥数语,既充分肯定了楚共王的业绩,也指出他失而知过,看来是十分中肯的评价。正如《庄子•天地》所云:“知其愚者非大愚也,知其惑者非大惑也。”楚共王在位31年,与晋南北并霸,继续融蛮夷华夏为一,为楚文化的特异风采的形成作出了较大贡献。两年后,晋悼公卒,晋、楚争霸从此转入尾声。
楚共王还是一个感情浪漫之人,他娶过好几个国家的王女为妻,这当然主要是出于政治方面的考虑。他真正心爱之人,倒是“安陵之好”。当安陵之好和楚共王在云梦泽狩猎时,共王心情不错,忽有所感地说:“这次打猎,真令我忘忧也,不知在我死后,谁和我享受快乐?”安陵之好就地跪下发誓道,愿随大王于九泉之下。楚共王听之,便设坛封她为安陵君。
安陵君给楚共王养了五个儿子,即老大公子招、老二公子围、老三公子比、老四公子皙、老五公子弃疾。因五个儿子皆庶出,故楚共王这个优柔寡断之君,无法决定谁来继任王位,便派祭师手擎玉璧,遍祭楚之名山大川,祈祷神灵从五子之中挑选一位主持社稷。
后来,楚共王将这块玉璧藏在祖庙之中,并选定在祭祖之时,召五位儿子按长幼之序祭祖,然后看五子中谁的身体能接触玉璧,谁便可以继承王位。大公子招率先祭拜,膝盖跪上玉璧;二公子围祭拜时,胳膊肘压住了玉璧;三公子比和四公子皙祭拜时无缘接触玉璧;倒是年幼的五公子弃疾,被人抱入祖庙祭拜,他两次跪拜,都压住玉璧。也许就因这块玉璧而起,楚国自康王之后,内乱不休。
共王之时,楚工匠在铸铜工艺中已采用分范合铸和分铸法,并率先使用蜡模,用以铸制纹样繁复的铜器。共王晚年所铸楚王熊审盘,捉手、耳、足镂空,形制复杂,全用失蜡法铸成。
楚共王五子摸玉璧
熊审娶秦嬴女、安陵君等为妃,其他均无子,只有安陵君生子熊昭、熊围、子比、子皙、弃疾。公元前560年,楚共王熊审去世后,立长子熊昭继位。
熊昭任楚国第二十四任君王(楚康王),公元前559年即位,公元前545年去世,在位15年。
楚康王熊昭画像
楚康王在位时,中原诸侯相攻不息,夹在大国中间的郑、宋、陈、蔡等国,公族四分五裂,相互猜忌,相互防范,乃至草木皆兵。而楚国的贵族们也忙于内争,对外的扩张步伐放慢了,对内的巧取豪夺加快了。
楚康王是一位很有政治头脑的人,他觉得一个国家历史太过长久,包袱就会很重,何况楚国是一个以王权公族为核心的国家,王权与公族经常相互削弱,多次酿成内患。于是,康王登基后,决心大刀阔斧地对行政管理和军事管理体制进行改革。他任命楚共王的弟弟,也就是自己的叔父,楚公子囊为令尹的同时,增设了右尹一职,任命公子罢戎担任;任用蒍子冯为大司马时,增设右司马和左司马两个职务,分别派公子橐师和公子成担任;再令屈到为莫敖,公子追舒(子南)为箴尹,屈荡为连尹,养由基为宫厩尹。不仅这样,楚康王连管理车马的机构也作了大规模调整,设立了大厩、中厩、宫厩等。通过改革,权力重新分配,建立了相应的制衡机制,加强了王权。
公元前559年(楚康王元年),熊昭一坐上王位,就想追慕杰出的先王的足迹,力图重振楚国的军威,以不愧对先王和国人。于是,他就要令尹子囊率军伐吴。楚军向长江北岸今江苏省扬州、仪征一带的吴国据点发动攻击,但吴军固守不出击应战,楚军只好撤退,刚退到皋舟(今江苏省六合县东南),就遭到吴军的伏击,公子宜谷被吴军俘虏,子囊领兵回国,嘱咐司马子庚(公子午)要筑好郢都的城墙和防御设施,防备吴人来犯,然后自尽以谢罪。子庚接任令尹,蒍子冯任大司马。
公元前558年(楚康王二年),晋悼公去世,其子晋平公即位。晋、楚都发生了新的变化。
公元前557年(楚康王三年),一直臣服于楚国,且被楚国迁到叶县的许国国君许灵公,见刚上任的晋平公在溴梁(今河南省济源县西)大会诸侯,晋势强盛,而且楚国也被吴国打败,有心归服,请求向晋国方向迁都,得到了晋国的同意,但是楚康王马上就加大外交力度,通过楚国扶持的亲楚势力,有效地阻止其投入晋国的怀抱。晋国为了教训许国的出尔反尔,召集宋、鲁、卫、郑等国国君于溴梁盟会,盟会后晋率军伐许,进而攻打楚国。楚公子格率军与晋战于湛阪(今河南省平顶山市北),晋军接着攻至楚方城外(今河南省方城县至泌阳县之间)。这是楚康王、晋平公时发生的一次较大的战争。但因晋国一军独进,楚国却并没有出动主力,而且许国最后仍然留在了楚国的阵营内,所以楚国的势力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。
公元前555年(楚康王五年),晋国为了打击屡次攻伐自己盟国鲁国的齐灵公的嚣张气焰,联合鲁、宋等国军队攻伐齐国,郑简公竭尽全力为新主子效劳,亲自领兵参加讨伐。留守国内的郑卿子孔为了排斥异己,想借国内空虚之机消灭亲晋的子展和子西等大夫,派人到楚国请求出兵相助,主持国政的令尹子庚开始并没有同意出兵,但志在北方的楚康王却认为这是个重图中原,再控郑国,实现自己称霸中原,匡扶社稷的千载难逢之机。据《左传•襄公十八年》记载,康王派豚尹对子庚说:“国人谓不谷主社稷而不出师,死不从礼。不谷即位,于今五年,师徒不出,人其以不谷为自逸而忘先君之业矣。大夫图之,其若之何?”子庚看康王的决心已下,只好率军伐郑。郑国军队固守而不出城迎战,楚军围城两天便撤退了。不久,无所作为的令尹子庚死了,楚康王准备任命蒍子冯为令尹,蒍子冯去征求申叔豫的意见,申叔豫说:“国多宠而王弱,国不可也。”蒍子冯见康王缺少主见而身边的宠臣太多,便托病在身,不能从命。康王改任子南(公子追舒)为令尹。
公元前554年(楚康王六年),郑国发生了内乱,子西、子展联手杀死了郑卿子孔,夺占了子孔的田宅、仆妾。子展当国,子西听政,子产为辅。子孔的同党子革(然丹)、子良(郑丹)逃奔楚国,楚康王任命子革为右尹。
公元前553年(楚康王七年),蔡国司马公子燮,借口楚国对蔡征伐无常,想策动蔡国投入晋国怀抱,楚康王知道后,非常恼怒,便立即向蔡国施加压力。蔡侯虽然沉溺于貌美无比的儿媳之色,整天想着如何在儿子不在时去偷情,但面对繁杂的政务,却还是十分理智的,他从蔡楚两国若干年的外交关系中早就得出一个结论:由于自己距离楚国近,无论如何努力,是永远也摆脱不了楚国的手掌心的。为了巩固蔡楚同盟,表示自己对康王忠心不二,他在楚康王的要求下,及时捕杀了公子燮,有效地剔除了对楚的离心力。
公元前552年(楚康王八年),晋国也发生了内乱,范氏追杀栾氏,栾盈逃奔楚国。栾盈见楚人无意相助,便跑到齐国去了。这年夏,楚国内部也发生了一场风波。令尹子南虽有功于楚,但其手下有许多门客,当上令尹后,更是出则前呼后拥,入则高朋满座。他有一个亲信叫观起,没有得到楚王的赏禄,但却拥有数十匹马和数十乘车。子南的行为举止让康王忧心忡忡,担心会对自己的王权形成挑战,便找了个借口杀了子南于朝中,同时车裂了观起。子南之子弃疾三日后收葬父尸,自缢而死。康王任命蒍子冯为令尹。
蒍子冯为了防止自己走子南的老路,一上任,就辞退了自己所宠爱信任的那些如同观起一样,有才华,但却“无禄而多马”的人。康王见子冯辞退了心腹之人专门辅佐自己,心中才感到安心,觉得他才是自己可以托付国事的人。
公元前550年(楚康王十年),陈国庆氏二兄弟庆虎,庆寅与公子黄不和,欲剪其党羽,削其权势,使出了一个借刀杀人之计。他们派人向楚康王进言:“陈国公子黄与蔡国司马公子燮是一丘之貉,欲离间国君去楚附晋。”陈哀公到楚国朝见康王,其弟公子黄向康王痛诉庆虎、庆寅的罪状。以维护同盟国稳定为大政方针的康王立即命莫敖屈建(子木)率军讨伐。屈建率军围陈都,城中的将士随即杀死了暴虐的庆虎、庆寅及其同党,打开城门迎接楚军,楚军护送陈哀公和公子黄入城。
公元前549年(楚康王十一年)夏,吴国的羽翼已丰,对楚国骚扰不断。因吴国地处江河湖泊之地,国人多识水性,建有庞大的“舟师”(即水军),并常以“舟师”为支撑,进攻楚国。为了适应战争的需要,楚康王审时度势,作出了打造战船,组建水军,以“舟师”对抗吴国“舟师”的决定。楚国正式组建到位的“舟师”由楚康王亲自率领,向吴国境内进发,因不通水上用兵的战略战术,加之吴军设防甚严,所获不多,无功而返。此次水上作战虽未取胜,但却在一定程度上打出了楚国水军的威风,展示了楚国的军事实力,从此,吴国水军再也不能像先前一样如出入于无人之境了。楚国水军的建成,不仅让熟习于水战的吴国神经为之紧张,更让还只习惯于车兵之战的中原各国为之提心吊胆,在一定程度上有效打击了中原各国特别是晋国的嚣张气焰。
同年冬,楚康王第二次伐郑。其目的是从西边策应盟国,缓解晋国对齐国的攻打。当时晋国刚刚消灭了叛逃齐国,并借助齐国力量潜入曲沃发动内乱的栾盈,平息了内乱。齐庄公因资助栾盈反叛,并派兵乘机侵入晋国纵深地带以报平阴一战之仇,担心晋国报复,想与楚康王会盟,以便联络力量共抗北晋。康王便派大将蒍启强随齐国使者访齐,与齐国订立会盟的时间和地点。适在此时,齐庄公听说晋国在夷仪大会诸侯,马上就要讨伐齐国,忙派大臣陈无宇随同就要返回楚国的蒍启强再到楚国,以求借兵抗晋。应齐庄公之邀,楚康王马上就组建起了楚,蔡,陈,许四国联军再次杀向郑国,以缓解齐国所受的军事威胁,晋国只好放弃了正在进行的攻齐之战,率军回救,楚康王见战略意图已经达到,就撤军回国。
公元前548年(楚康王十二年)秋,蒍子冯去世,秋,屈建(子木)为令尹,屈荡为莫敖。康王为了增加国力,发展生产,推行了“量入修赋”的经济改革,对楚国的国土状况进行了全面而详细地调查分析,依各地生产力之高下,分清土地的类型和档次,根据收入多少,制定出征收车马、车兵、徒卒、甲木盾之数,公平地征收军赋,从而提高了民众发展生产的积极性,同时也增强了国家财力。
楚康王熊昭出征雕像
这年秋天,舒鸠(今安徽省舒城县)因离吴国太近,实在难以抵挡吴国的攻伐之苦,就乘楚国令尹蒍子冯去世之机,归服了吴国。楚康王闻听舒鸠背信弃义,怒不可遏,命令新上任的令尹屈建率大军前往攻讨。楚军一路势如破竹,轻取舒鸠战略重镇离城(今安徽省舒城县西)。舒鸠难挡楚军铁蹄,求救于新主,吴国为保护新入盟的小国,自然领兵来救。令尹屈建冷静地命右师先至舒鸠,左师却作战略后撤,伺机寻找战机。楚吴两军在战场上相持不下,僵持了七天七夜。大将子疆认为久居敌方区域不利,应速战,屈建接受其“私卒诱之,精兵会之”的建议,派其带领一队人马向吴国挑战,将吴兵引入伏击圈后迎头痛击,打得吴军鬼哭狼嚎,抱头鼠窜,一举灭掉了叛服无常的舒鸠。至此,群舒(江淮一带有舒、舒庸、舒蓼、舒鸠、舒龙、舒鲍、舒龚等小国)被全部消灭,强有力地打击了吴国对楚国的挑战行为,证明了楚国在康王之时仍在对吴作战中具有主动地位。楚国在东面与吴国的争霸战,不仅威胁了吴国,也为楚国在中原与晋国争霸起了配合作用,为晋楚弭兵作出了巨大贡献。楚康王为消灭了群舒而重赏屈建,屈建认为此功应归于先令尹蒍子冯的出谋划策,坚辞不受,康王只好改赏蒍子冯的儿子蒍掩。蒍子冯(一说为令尹子庚)等人葬于丹水之滨。其主墓南北两旁多有陪葬墓,有的还有殉葬墓、车马坑,随葬青铜礼器、乐器、车马器、兵器及装饰品多达数千件,其中有玉茎铁匕首。
这一年的冬天,诸樊亲自率领吴国军队进抵楚国的巢邑(今安徽省瓦埠湖南),想用武力将其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,以弥补失去舒鸠的损失。面对来势汹汹的吴国,巢邑守军知道硬拚不行,只能智取。于是,巢邑守军大开城门,诸樊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早已垂涎三尺的巢邑,正当他得意非凡之时,埋伏在一段短墙后面的巢邑守将,箭法十分高超的牛臣突然出击,只一箭就将诸樊当场射死。诸樊被斩首,吴军大乱,埋伏的巢军发起突击,吴军乱成了一锅粥,落荒而逃。
自鄢陵之战后,晋国内政局势不稳,盟国不堪忍受沉重的需求勒索,离心倾向日益显现。楚、晋两国也都深感无力继续发动大规模的战争,都想息兵罢战,把原来的弭兵运动变成现实。
公元前547年(楚康王十三年),仍然臣服于楚国的许国与已附晋国的郑国发生冲突,许灵王亲赴楚国请援兵伐郑,楚国没有出兵增援,一急之下的许灵王却病逝于楚。楚康王为了信守诺言,在诸侯各国面前显示楚国北上争霸的雄心壮志,便于这年夏天,楚秦联军伐郑,楚大夫穿封戌俘获了郑大夫皇颉。楚公子围与穿封戌争功不下,请伯州犂出面裁决。伯州犂虽官至太宰,但因他原是晋国人,为求自己平安,不想得罪公子围,便采取了让皇颉出面作证的办法。他先向皇颉介绍说,这位是公子围,是楚君的贵长弟;接着说,这位是穿封戌,是方城外的一位县尹。然后问皇颉,是哪一位把你捉住的?皇颉明白了伯州犂的意思,被降者不敢得罪大人物,便回答说,我遇到了王子,被王子打败了。伯州犂一听火冒三丈,顺手操起一把戈向公子围刺去,幸好公子围跺逃得快没有伤着。
同年10月,楚联合陈、蔡伐郑。据《左传•襄公二十六年》记载,郑卿子产认为“晋、楚将平,诸侯将和,楚王是昧于一来。不如使逞而归,乃易成也。”于是,郑卿认为讲和已成大局,宁可让楚国攻打也不抵抗,楚只好撤军回国安葬了许灵公。从而让弭兵早日变为现实。晋赵文子(赵武)执政,采取“令薄诸侯之币,而重其礼”的政策,对诸侯国减少勒索,与楚国从武力相争转向以“礼”相待,说明赵文子也是一位头脑清醒、注重实际的政治家。宋国左师向戌也认识到弭兵已是大势所趋,且与晋赵文子、楚令尹子木友善,“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。”
公元前546年(楚康王十四年),宋左师向戌先至晋提出弭兵问题,赵子文与诸大夫商议后,一致同意。向戌又到楚,楚国也表示同意。齐、秦等国见晋、楚都同意弭兵,也均表示赞同。据《史记•楚世家》记载:楚康王十四年,晋、楚、齐、秦等国都同意弭兵。十月,楚令尹子木,晋卿赵文子,宋公平,滕、邾之君,以及齐、鲁、卫、陈、蔡、郑、曹、许等国大夫盟于宋都商丘蒙门(东北门)。又据《左传•襄公二十七年》记载:各国随来军队以笆篱编织为墙,不为垒堑,以示友好。经宋左师向戌斡旋协调,晋、楚双方达成协议,规定“晋、楚之从交相见”,即晋之盟国要朝楚,楚之盟国要朝晋,奉晋、楚为共同霸主;秦、齐属大国,秦不朝晋,齐不朝楚。这次盟会,亦称“向戌弭兵”或“宋蒙门之盟”。”它标志着弭兵运动的成功。宋蒙门之盟虽然仍是晋、楚平分霸权的产物,但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,的确未发生过大的战争,有利于晋楚及其盟国社会经济的恢复与发展。
公元前545年(楚康王十五年)夏,郑伯使游吉访楚。楚人怪罪郑伯未亲自朝楚,令游吉归。九月,子产相郑伯朝楚。楚康王去世,在安葬时,鲁、陈、郑、许等国国君来楚吊唁并送葬至郢都西门之外,各国大夫则送葬至墓地,可见楚国在诸侯国中声威很高。时隔不久令尹子木(屈建)也相继去世,晋赵文子吊丧如同盟。
楚康王熊昭在位15年,面对的政治环境与父王楚共王颇为相似,不仅要北上中原,与晋国争霸,还得花很大气力应对吴国从东面对楚国的不断骚挠和侵袭。两面作战,广大将土疲于奔命,苦不堪言。严峻的形势促使楚康王不得不寻找和解之路,以尽快打破这种不利于楚国发展的僵局。此时,晋国更是内外交困,穷于应付,深感征战之累,也想与百年宿敌楚国和解。最后,经过宋国调解,楚晋两国与数个诸侯国在公元前546年订立了罢战息兵,平分霸权的盟约。楚康王不仅成功地解除了北方中原各国对自己的强大军事威胁,而且还凭借自身强大的实力,当仁不让地与晋国国君晋定公一起坐上了中原的霸主宝座。
楚康王熊昭是一位虽才能不算超群却绝不昏聩的国君;子庚、蒍子冯、屈建都是不算优秀却算干练的令尹,他们都尽力完成了时代赋予的使命。康王在位15年,做了两件大亊,一是对内实行了大刀阔斧地对行政管理和军事管理体制进行改革,抑制豪强;二是对外加大公关力度,善于结交诸侯为好友。从而使国力持续增长,国民的生活水准不断的提升;在各国中享有较高的威望,并与晋定公一起登上了中原霸主之位。
楚康王去世后,由其长子熊员继位。熊审(楚共王)有五个儿子,老大熊昭(楚康王)死了,还剩下四个,为了那把王座,几代人将近半个世纪,把楚国闹了个天翻地覆,并给中国历史留下了沉重的一页、给中国历史留下了沉重的一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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