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
曾用《家的方向》写过一首诗,我想换个题目,可还是觉得这个题目最合适。
年前,四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,我正在回家的路上。
虽然我工作和生活的地方与老家仅150里之隔,但我回家的次数并不是很多,四哥这已是第三次给我打电话了,第一次是家里杀年猪,叫我回去喝血花子汤;第二次是问孩子放假没有,放假了要我们都回去住两天;这次是问我回不回老家过年。每次电话我知道父母总在四哥身边,不时地递着词,生怕他说漏了什么!
到底是腊月二十几了,满街满路都是忙碌的车辆和人流。踏上故乡的土地,年的氛围感觉更浓一些,从街上炸爆米花的炮声里,从红了半边天的年画里,从农家带香味的炊烟里,从人们肩挑手提的年货里,从返乡打工仔归心似箭的步履里,从时不时猛然震耳的爆竹声里......这些不经意的东西是那么亲切而自然地闪入我的眼帘,沁入我的心里,勾起我孩提时代对童年过年时的美好回忆。
离家越近,回家与父母在一起吃团年饭的渴望便更强烈一些,那种快乐、喜悦和依恋是任何时候都不可比拟的!
可今年,我可能依然与往年一样,不能回家过年。
还是在昨天,我便与妻子商量,不能回家过年,还是提前回趟老家吧!妻子二话没说,拎着包就与我上路了。
当我在电话中跟四哥说这次回家只是看看时,四哥竟显得有些着急地问:那你们今天走不走?
我颇有些纳闷:怎么人还没到就问走不走呢?但因车上噪音大通话不佳,也就没下问。
老家的房子已在我的视线之中,90多岁的老母已早早地等在路口了,当母亲快活而欣慰的笑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时,我心中突然有种愧疚,我们给父母的太少了,不说是尽孝心,就是多回家看看他们有时也成为一种奢望!
我不得不告诉母亲,过年可能不能回来了,所以我们今天才提前回来……母亲眼中顿时有些失望,但马上强作欢笑地说:没事的,只要你们工作顺利,回不回家过年都一样的开心!
母亲说,生怕我又跟上次一样,回来了就走,留了几只鸡子一直舍不得杀,是准备给我们过年的。“你们这次能在家住一晚上,我就不担心白天鸡子不好捉了!”母亲说这话时,脸上乐开了花。难怪四哥问我什么时候走,原来是母亲早有打算!
家里平常的一间空屋里,已经支起了一张床,上面铺着母亲洗得干干净净的被子,侄女悄悄告诉我,妈妈、奶奶在家收拾了好几天,准备你们回家过年的......我眼眶顿时一热,不争气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,在妈妈眼中,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,任何时候都让我们感觉到家的温暖,感觉到生活在她的呵护当中!
第二天,母亲把鸡子、香肠、排骨等装了几袋子,要我们带走。妻子执意不要,但到底拗不过他们的嗔怪和生气,只得收下了。
我和妻子走了,我不知道与母亲在一起还能过几个年。每到年关,乡镇都要组织举办春节文艺活动,给千家万户送去新年的祝福和欢乐,但往往错过了与家人团聚的机会。不过看到人们沉浸在节日的快乐之中,我们也很快乐!在他们中间,也有和父母一样的老人,从他们的笑脸中,我仿佛也能看到母亲的笑脸。尽管,我们辛勤的劳动也许外界并不知情。
我空着手回来,却大包小包地带着母亲的嘱咐和疼爱而走,母亲、哥嫂将我们送上车,我们在他们的瞩望中渐行渐远。我又想起了《家的方向》中的最后一句话:家啊家/是什么牵挂着儿的肚肠/你的方向/是我一生的瞩望!
作者简介:熊欣,网名:不谈爱情,随州论坛文版版主,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,随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,随县作家协会主席,著有文集《 温情的花朵》,诗歌集《春风十里》等。
来源:《随州论坛》公众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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